【摘要】 高管降薪，郁亮放弃奖金、致歉，万科管理层在检讨什么？
万科2021年归母净利润跌幅超过45%，不仅是其上市以来业绩第三次滑坡，更交出了史上净利润退步最大的一张年度“成绩单”。在年度业绩发布会上，万科管理层公开致歉以及放弃奖金、降薪等一系列的操作，引发资本市场关注。在“银地保”等传统行业上市公司管理层正在不同程度降薪的背景下，此举有顺应潮流的意味。
明星企业向来是市场瞩目的焦点，地产龙头万科A(20.66 +7.89%,诊股)也不例外。
阳春三月最后一天，万科2021年业绩发布会一如往常在深圳举行。与过往不同的是，面对公司2021年归母净利润同比减少45.75%、第四季度单季净利润同比大减73.05%的“成绩单”，其董事会主席郁亮在会上破天荒向52万股东致歉，且表示个人自愿放弃2021年度全部奖金、带头回购股票。
除此之外，万科在职的8位董事、监事、高管均较大幅度降薪。万科管理层还在《致股东信》中对2021年度的业绩下降做了大段的检讨。
4月1日，万科A收盘大涨7.89%，股价站上20.66元/股。有股民戏称，或许是万科管理层的满满诚意把投资者都感动了。
01
上市以来的最大退步
过去一年，万科的股价和业绩是证券市场热议的话题。自2021年3月创下32.72元/股的高点之后，万科的股价持续下跌，一度跌超50%。一些“站岗”的股民怀着复杂的心情等待着年报季的到来。
随着3月30日晚间万科交出2021年度“成绩单”，225.24亿元的归母净利润，出乎不少投资者意料。
2021年财报数据显示，万科实现合同销售金额6277.8亿元，营业收入4528亿元，同比仅增长8%，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25.24亿元，同比下降45.75%。
这一数字，与郁亮2020年在业绩发布会上提及的2021年500亿元利润相差甚远。
横向对比与万科同段位的竞争对手，碧桂园（02007.HK）归母净利润267.97亿，同比减少仅23.49%。克尔瑞榜单TOP10房企阵营中，万科的净利润跌幅大概率是处在前列的，或仅次于中国恒大（03333.HK）、绿地控股(5.62 +4.27%,诊股)、融创中国（01918.HK）。
早在2021年11月9日，新财富曾基于万科A前三季度数据判断，万科的经营状况变化大概率将刷新市场预期（《净利润增速领跌头部房企，“佛系”万科做不住了？物业板块上市，迫不得已？》），但万科2021年第四季度单季净利润同比减少73.05%，仍然超出我们的预期。
郁亮直言，2021年是继1995年、2008年之后出现的上市以来第三次业绩下滑。
Wind数据显示（表1），2008年万科A的归母净利润同比下滑16.74%，同期，净利润同比下滑12.74%，营业收入增长了15.38%。再往前追溯至1995年，万科当年的归母净利润同比下跌14.95%、净利润同比下跌了5.16%，营业收入同比增长22.5%。
对比来看，2021年其营业收入同比增长8.04%，归母净利润跌幅超过45%，净利润跌幅超过35%。万科前两次的业绩跌幅，比2021年小很多。
从这一种角度说，2021年不仅是万科史上第三次的业绩滑坡，更是其上市以来净利润增幅退步最大的一年。
由于业绩波动较大，2021年的万科业绩发布会流程也不同往常，一改董秘先发言的老规矩，由郁亮直接打头阵。
“2021年我们的业绩表现不好，让股东失望了，在这里我向52万名万科股东表示诚挚的歉意”。郁亮致歉之余，宣布个人自愿放弃2021年度全部奖金。万科在职的8位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均较大幅度降薪。而在《致股东信》中，万科管理层对过去一年公司业绩的下降做了大段的检讨。
郁亮同时透露，万科已取消集团合伙人层级，所有人都要下沉到前线。目前，郁亮在万科内部同时兼任首席客户官，总裁祝九胜同时兼任长租公寓BU首席合伙人，承担长租公寓业务的经营管理责任。
此外，在发布年报的同时，万科宣布，将在未来3个月内择机开展20-25亿元的回购，分红比例拟由2020年的35%提高至50%，拟派发分红112.8亿元。这一分红计划是万科A历史上最高比例的分红派息预案。
这一管理层自我检讨的架势，在整个A股蓝筹股阵营都是罕见的。
02
顺应潮流的管理层降薪
虽说业绩不佳，但董事会主席公开道歉、个人自愿放弃奖金、管理层普遍降薪，加之大手笔分红，一顿操作下来，万科A的股价攀上了20块钱。2022年4月1日，万科A收盘大涨7.89%，股价站上20.66元。
事实上，在业绩下滑的2008年，万科管理层也曾实行降薪举措（表2）。
Wind数据显示，包括时任董事长王石、总经理郁亮在内的11位管理者降薪幅度超过50%，普遍在60%左右。其中，同比降薪幅度最小的是时任执行副总经理解冻的-51.73%，幅度最大的是时任总经理郁亮的-65.32%。
对比来看，万科管理层2021年的降薪呈现明显的差异化特征。
8位管理者中，薪酬降幅超过50%的仅两位，郁亮同比降幅达87.6%、王海武达到51.13%（2020年，王海武为执行副总裁，2021年则担任职工代表董事）；韩慧华、朱旭、阙东武3位的薪酬降幅则低于25%。
对于郁亮的薪酬变化，万科年报这样补充道，“郁亮2021年年度即时现金薪酬总额为673.5万元。由于郁亮主席自愿放弃年度奖金，其实际发放的薪酬为154.7万元，同比下降87.5%”。也就是说，郁亮的薪酬变化是基于其个人自愿，而非公司制度性约束。
若剔除郁亮的薪酬数据，其他管理层的薪资平均降幅是35.29%。
整体来看，万科管理层2021年的降薪幅度，是低于2008年的。
早在2008年，金融海啸席卷全球，市场情绪呈“剧烈的阴晴交替”。根据前复权价格，万科A股价于2007年11月盘中创下17.17元/股的最高点，2008年9月18日的最低点则达到3.23元/股，期间跌幅最大达到81.18%。
但当时的房地产市场正在高速增长。“……普遍实现了罕见的增长，增长的幅度甚至超过了空前繁荣、行业一片乐观的2004年”，万科在当年的年报《致股东信》中这样评价当年的市况。
2021年3月，万科A股价最高达到32.72元/股，2022年3月创下14.43元/股的低点，期间的最大跌幅约55.9%。
万科A在2008年的股价跌幅大于2021年，尽管2021年中国房地产市场正走向“黑铁时代”，尽管A股市场仍然波动较大，呈现结构性行情。两个不同的年度里，万科的情形颇多不同。2008年，万科基本面的波动幅度相对较小，而受金融市场环境冲击，股价波动巨大。2021年，万科同样面临外部金融市场环境变化的冲击，但基本面波动幅度较大。
环顾整个A股，伴随近年经济结构调整和市场环境变化，不少上市公司相继开启了管理层的薪酬调整，万科管理层的降薪也并非个案。数据显示（表3），同在深圳的招商银行(47.10 +0.64%,诊股)、平安银行(15.75 +2.41%,诊股)、中国平安(48.96 +1.05%,诊股)，管理层薪酬均出现了较大幅度的下降。
2021年，招商银行、平安银行的营业收入都实现10%以上增长，净利润指标均达到23%。尤其是两家公司的利润指标已创下最近5年最高增速，但管理层均进行较大幅降薪。
招商银行管理层中，刘辉、刘建军、刘元3位由于职务调整，薪酬出现50%以上的调整之外，其他7位管理层降薪幅度为19.46%-29.6%，平均值为26.69%。
平安银行管理层平均降薪41.27%，降薪幅度为15.27%-55.05%。
中国平安管理层中，叶素兰职务调整，监事会主席孙建一薪酬从241.44万元增至407.95万元，大增68.97%，剔除这2人的数据，其他人降薪幅度为14.46%-67.34%，平均降薪43.51%。
上述对比一定程度上折射出，“银地保”等传统行业的上市公司纵使管理绩效较好，同样出现普遍性的管理层降薪。万科管理层2021年内的降薪，或有顺应潮流的意味。不过，与同在深圳的另外3家A股上市公司相比，万科同期的净利润下滑幅度更大，但以对应的管理层降薪幅度看，万科低于平安银行和中国平安，高于招商银行。
03
黑铁时代：万科如何企稳回升？
在中国地产圈，万科被认为是风险意识最强的企业。无论是“白银时代”、“铜铁时代”，还是“黑铁时代”的判断，都显示出万科管理层对行业保持着清醒的认识。
对行业趋势敏锐的万科，为何在2021年出现业绩的滑铁卢？
郁亮在业绩发布会上表示，尽管较早意识到高速增长终将结束，但行为上未能坚决摆脱高增长惯性，“部分城市公司出现投资追高冒进，导致毛利率出现下降”。
早在2022年2月9日，在万科内部召开的主题为“敢拼才会赢”的年会上，郁亮重新定义了当下房地产所属的阶段——“黑铁时代”。
他将2022年形容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一年，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甚至放言“要么死、要么活，没有中间状态”。他用长达4000字的篇幅详细谈了对万科集团战略、组织、人、机制、文化这五位一体的理解与思考。
在这次年度业绩发布会上，郁亮向投资者表达了万科实现企稳回升的决心。他进一步明确2022年万科的工作任务——止跌企稳、稳中提升。
万科能否“企稳回升”，将如何“企稳回升”，我们将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