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指挥累了的舟舟坐在沙发上休息，同事的兔子突然蹦到了他的对面。“有演出啦！耶！”半个月前，深圳点亮生命残疾人艺术团团长肖唐生告诉舟舟，12月3日国际残疾人日，舟舟将会受邀参
指挥累了的舟舟坐在沙发上休息，同事的兔子突然蹦到了他的对面。
“有演出啦！耶！”半个月前，深圳点亮生命残疾人艺术团团长肖唐生告诉舟舟，12月3日国际残疾人日，舟舟将会受邀参加演出。这是今年他的第三场演出，终于有了“工作”，舟舟像孩子一样高兴地跳了起来。
舟舟今年41岁了，但因为唐氏综合征，生活仍需要人照顾。2006年，舟舟的母亲去世，父亲胡厚培开始一个人照顾舟舟。
1997年，纪录片《舟舟的世界》把他带入了大众的视野。一时之间，舟舟凭借着“天才指挥家”的身份被大家熟知，巅峰时期，一年有168场演出。而随着名气的减退，舟舟的指挥事业步入低谷。
三年前，舟舟被诊断出癌症，来到深圳治疗。胡厚培说，病情好转后，他们接受了现在所在艺术团的工作邀请，但演出情况并未好转，“今年到现在只演出了两场。”
如今，舟舟和父亲胡厚培住在深圳点亮生命残疾人艺术团的宿舍，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舟舟与残疾人艺术团的团员在一起，在这里，大家开玩笑地称他为“舟大腕儿”。
舟舟的自理能力比较差，但他会做一些刷碗擦桌子等简单的家务，来减轻爸爸胡厚培的负担。
早年常常搭乘飞机外出表演的经历，让舟舟养成了每天都要喝咖啡的习惯。
舟舟有空会整理自己的演出服，只有在有演出时，他才会穿这件衣服。
舟舟坐在床上拨打视频电话。舟舟每天都有一个固定”节目“，就是给在北京认识的朋友姜哥打视频电话。
从前舟舟每天要听8个小时的音乐CD，如今CD包已经十分破旧，里面的CD也很少被拿来播放了。
尽管演出少了，但父子俩对于接什么样的演出，仍有他们对音乐的坚持。“正式演出要有乐队，交响乐、民乐、军乐团都行。”胡厚培说，作为一个乐队指挥，舟舟的光辉和台上的乐队密不可分，没有乐队就没有他。
但是，胡厚培不得不承认，正因如此，舟舟的演出机会少了。而近年，社会对舟舟的质疑也不断涌现。“舟舟真的是指挥家么？”“他会指挥么？”
“他不是一个指挥家。过去，媒体和大众确实把舟舟捧得太高了。”胡厚培曾在武汉歌舞剧院担任低音提琴手，作为一名专业的音乐人，他说，指挥是一个乐队的灵魂，“他需要全面的音乐技能和渊博知识储备，舟舟不具备这个，他不识字，谱子都看不懂，怎么能算指挥家呢？！”
但胡厚培仍觉得舟舟绝对不是在瞎指挥。他说，跟舟舟合作的音乐家评价，舟舟指挥时拍子卡得都是对的，“他脑子里是有音乐的，他对音乐有自己的感受和理解。”
而且，胡厚培认为，舟舟作为一个残疾人，站在舞台上，传递了他热爱音乐，热爱生活的精神，“这是超出音乐之外的东西”。
“你可以不喜欢舟舟、不爱舟舟，但是不能歧视舟舟。”作为一名父亲，他更希望大家能理性地看待舟舟。
2019年6月，在一场同事的生日会上，舟舟坐在台下看别人表演。
在一场同事的生日会上，舟舟上台表演指挥，台下成排的手机正直播他的表演。
短短两首曲子的时间，台下观众的直播间里就收获了几千个赞。
指挥过程中，舟舟突然停下来摸了摸头。
不少人来到舟舟身边同他合影。
表演完，舟舟十分开心。
9月10日，在江西奉新的一场上演中，为了配合舟舟演出，主办方为他找来了一组中老年管乐队。
在表演后台，一名聋哑人演员脱下鞋子后，舟舟淘气的做出夸张表情，引得大家大笑。
舟舟即将登台表演，观众纷纷拿起手机拍摄。
今年年初，胡厚培中风了，夏天回武汉老家的时候，又摔了一跤，在家躺了几个月。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胡厚培也曾想带着舟舟回武汉老家，以后女儿可以代替自己照顾舟舟。“我不回去！”每当胡厚培跟舟舟提起，得到的答案都是拒绝。
“他想留在残疾人艺术团，因为在残疾人中间，他算强的。他有一份自信，一份自尊。”上个月，胡厚培身体情况好转了不少，79岁的他又回到了深圳，继续陪着舟舟守着他的音乐梦。
如今，只要听到熟悉的交响乐，舟舟还会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激情指挥起来。
9月10日，舟舟跟随志愿者来到江西奉新看望残疾人贫困户。
暮色降临，深圳点亮生命残疾人艺术团的演员们在排练室排练演出。
舟舟细心地收好自己的指挥棒。
在江西奉新准备一场商演时，舟舟对选曲提出自己的意见。
舟舟在写自己的名字，这是他仅会写的3个字。
演出结束，观众已经散场，舟舟一个人站在舞台上。
南方日报记者张迪李业珅实习生钟冬梅
海报：谭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