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中午跑步回来,赵路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读了起来。他一页一页翻着,表情有些僵硬,最后叹了一口气,靠在了椅子上。那份文件还握在手里
中午跑步回来,赵路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读了起来。他一页一页翻着,表情有些僵硬,最后叹了一口气,靠在了椅子上。那份文件还握在手里,这不是处分公告或是罚款通知,而是他今年的体检单。
其实他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微微发胖的他从去年的“两高”正式步入“三高”人群的行列——在他过去一年都坚持路跑的情况下。
让他不能接受的不是身体的日渐“油腻”,而是一年间,无论酷暑严寒,还是阴雨雾霾,他都在午休时间坚持的路跑,丝毫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帮助他“减负”,更没有阻止他血脂的上升。
于红也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养成了运动的习惯,早晚各7到10公里的健步走成了每天的必修课,而她的目的很简单,希望可以通过运动把体重降下来。可坚持了一段时间,体重秤上的数字不降反升,让她满是哀怨。
通过采访专家,记者发现了运动健身这一“良药”在他们身上“失灵”的原因。
根据北京体育大学常年从事运动健身的鲍克老师观点,减肥或减脂,简单说就是一个消耗多摄入少的过程,如果运动强度达不到消耗掉多余摄入的水平,那这样的运动一定不会产生太大效果。
这也直接解释了赵路的坚持没有起到效果的原因——他在路跑过程中,几乎“成功”回避了一次有效运动所要求的所有要素。
每天五公里的路跑,看似运动量并不低,但用赵路自己的话说“比快步走快不了多少”。这样的运动强度,对于他的降脂诉求来说,明显是不达标的。
同时,他不仅没有控制饮食,反而“运动过后胃口特别好”。并且对油盐糖脂的摄入毫无顾忌。
鲍克解释说:“最简单的说,就是他的运动即使能给他带来体成分的变化,但是他不合理的饮食也会造成他现在的结果,更别说他运动的量太小了,消耗量根本比不上摄入量。”
运动健身专家赵之心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我们要问一句话,就是从事运动的人,是不是仅在生活方式里头增加了一项运动,但其他的方式注意了吗?比如说什么该少吃什么不该吃,必须要严格的控制,没有这个概念,那运动的消耗瞬间又被一顿饭补充回来,有时反而摄入比消耗更多,那肯定还会是导致一些问题。”
而对于运动量的问题,赵之心告诉记者,一次运动需要达到一定强度或者量的要求才能够对人的身体指标产生影响:“你达不到那个运动强度,身体就不会启动调节机制”。
这也就回答了于红的困惑。据她的介绍,每天步行的路程虽然不短,但基本都是没有强度的散步:“有时还停下来看看风景、拍拍照”。
在强调运动量的同时,赵之心还指出了运动适应性的概念。
他举例说,他曾经接触过一个坚持了20年健步走运动的训练者,20年前,刚开始运动的时候,他的身体指标有了明显好转,“三高”都得到了控制。但是近来尽管他仍旧在坚持,但现在又出现了高血压、脂肪肝,血糖也在出现问题。同样的坚持,也注意控制饮食,为什么越来越不灵了?
“除了一次训练的强度,还要注意一个阶段的强度,”赵之心介绍说,“常年做同一个强度的训练,一定会失去原有的训练效果,那么这个时候就涉及到运动模式和运动强度的改变。”
根据他的解释,当达到一定强度后,运动会对人体指标产生影响,同时人体也在对运动产生适应。
长期坚持运动的人在逐渐对运动强度甚至运动方式产生适应性后,这样的强度或方式就不能够再身体指标产生影响,就需要改变运动强度或者运动方式。这也是另外一些人长时间坚持运动以后,效果会有“反弹”的原因。
这是他们的故事,却不只是他们的困惑。
运动健身如今已是潮流,从个人爱好逐渐转变成一种广受欢迎的生活方式,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随着对健康的重视,越来越多的人希望通过运动健身保持或改善身体状况。但与之相配套的运动健身知识甚至是常识却并不普及。
在采访过程中,专家们都不约而同的提出了同一个概念。
鲍克在采访中说道:“人无论是肥胖还是三高,都属于疾病。运动可以预防或者帮助改善身体情况,但运动并不能治病。”
而赵之心则在采访一开始就提出,大多数人对运动的理解存在偏差。
“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就是如果因为身体有了问题而去做运动,根本不叫健身。而是应该称作康复性训练。比如你有高血脂、有高血压、你超重,那你就是病人,或处在一种病态,那么你去运动的时候,就应该叫康复性训练,根本不能叫健身。现在很多人运动都是盲目的。”
他表示,健身应该是身体健康的的情况下,通过运动来提高身体机能。与现在很多人因为身体出现问题而参加运动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上升到更高的领域,目的在于提高运动能力和运动成绩的训练属于专业体育范畴;而普通人群所需的康复性训练或健身,则属于大众体育范畴,也就是以运动的途径,帮助改健康状况。
从这个意义上说,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国家的体育研究和体育教学着眼更多的在专业体育。
因此大多数人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都会有意或无意间掌握一些运动技能,如跑步、踢球等,但对于运动健身或运动训练所应掌握的知识甚至常识却知之甚少,健身知识在中国的社会普及度和认知度都极低。
或者说,长期以来我们所获取的有关体育的知识结构是有些“畸形”的。
另一方面,当体育与健康结合,试图以体育的方式塑造或改善健康状况,就不单是体育一家的事,同时需要配合医学知识。
“但有很长一段时间,体育涉医是一种忌讳,”赵之心说到,“我们过去学术的要求和学术的氛围对自己做出了限制,因此真正的健身专项的研究和推进是一直非常滞后的。”
所以当健身、健身教育要应对疾病、应对健康问题,而不是应对运动成绩时,能够提供专业有效指导意见的从业人员数量和质量也远远不能满足需求。
某种意义上说,在如此“激昂”的健身需求当中,相当一部分人是凭借一腔热血在无知中“裸奔”。
也因此,在现实生活中,并非人人都能上演依靠运动健身“逆袭”的励志剧。